父亲欲言又止, 饮一口红酒,目光远望。
玻璃窗外的夜景,与餐厅的灯光融合在一起,还有母亲的耳坠, 细细长长的垂链,悬挂着透亮的人造宝石,她稍稍转过头, 光亮摇动。
母亲微笑说,“过去,我常常会想,楚悦将来是否会选择婚姻?因为一旦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,就全心全意投入, 忘乎所以,如此自由,怕是不会安于家中。”
这一席话,卓楚悦听得很是感慨,尽管父母从小放养她,缺少沟通,他们仍然是了解她的。
梁明轩说,“我不会要求楚悦放弃工作,或者阻止她做自己感兴趣的事,在这一段婚姻里, 她不用牺牲自由。”
母亲再问, “既然你不需要她操持家务, 我想也不会是请她帮你打理财务,何必心急结婚?”
这时,卓楚悦出言回答,“结婚是我提出的。”
父母都看着她,有些意外。
她继续说,“可能我想得太简单,不如你们考量得多,毕竟,我也没有结过,但我认为,结婚是我和他决定今后一直生活在一起。”
父亲说,“不要冲动。”
卓楚悦说,“我很镇定。”
父母时常是这样的,不管你说的是否有道理,在他们听起来,都是没有道理。
因为在他们眼里,你永远是一个孩子。
“可不一定。”
她不服气,“那么您认为,我该等到几岁结婚?”
“这不是你几岁结婚的问题。”父亲一语带过。
卓楚悦知道,他们认为问题出在她选择的结婚对象,故意问,“不是这个问题,又是什么问题?”
父亲不耐烦,“你的叛逆期还没有过?”
“不,是它现在才到来。”
梁明轩忍俊不禁。
父亲表情不太好,似乎想要教训她几句,碍于梁明轩在场。
“一切待到与你父母商量之后,再谈吧。”
是的,父亲没有必要坚持否决,适当表态替女儿考虑的不认同,到这里足矣。
梁明轩懂得,所以微笑应下。
母亲沉默,不满父亲轻易妥协,但没有发作。
神户和牛冰冷了,她无比惋惜,只吃得下两口,示意服务生可以端走了。
母亲问她,“今晚准备回家睡沙发,还是让明轩带你走?”
卓楚悦犹豫着,没有及时给出答案。她心底是不想睡沙发,太不自在,必然要失眠一整夜。
母亲果断说,“你跟他走吧。”
父亲表情不解。
母亲轻描淡写说,“我把衣物通通放在她房间,没有地方让她躺下了。”
父亲板起脸来,很不愉快。
可是,如果母亲从始至终,都表示理解他的不易,他更不好过。
回到家楼下,卓楚悦上楼提行李,忽然有一种不舍,想留下来睡沙发。
她没有这么决定,因为梁明轩在楼下等着。
母亲送她到门口,“明天睡醒给我电话,我们去喝下午茶。”
搭电梯下来,司机接过行李,她钻进车上。
梁明轩正在讲电话,用的中文,应该是重要的谈话内容,司机没有上车。
她不出声打扰,低头玩手机,等到他挂下电话,才说,“我好饿!”
梁明轩降下车窗,让司机开门坐进驾驶座,然后转向她,“叉烧,想吃吗?”
晚上九点钟,街上正是喧闹时分。
卓楚悦坐在这一间窄小饭店里,环顾四下,与记忆中相差无几,连切烧腊的老师傅都是同一位,苍老不少,鬓发花白,下刀还是一样利落。
只有她一个人吃,所以点单时,与老板商量,切半份的量,照付一份的钱,当然老板满口答应。
一份烧鹅,一份叉烧,一份青菜,转眼上桌。
卓楚悦没有动筷子,向饭店门外张望。
直到,梁明轩从隔壁饭店,端着一盘炒鸡杂,回来坐下。
他有些偏执和孩子气地说,“闻到味道了,我想尝尝。”
一道地方菜,鸡的内脏,和青红椒一起下锅炒。
每样尝一口,他毫不留恋地放下筷子,喝起水。
真羡慕他的自控能力。
她咬一口皮脆的烧鹅,当即被征服,扎起头发,投入地,慢慢地吃。
梁明轩看着她一会,忍不住说,“没有想问我的?”
卓楚悦想了想,“好吃吗?”
他无奈的笑,“一般欧陆的餐厅是不做这些的,我很少有机会吃得到它。”
她唔一声,再挖一勺叉烧汁淋过的米饭。
他探究着,“真没有想问的?”
卓楚悦抬起目光来,认真地说,“你比我阅历丰富,比我想得全面,比我有钱,那么你同意和我结婚,证明这不是一件坏事。”
梁明轩递给她一张纸巾,“你太看得起我了。”
吃完,司机把他们载来酒店,肯定是梁明轩提前授意。
卓楚悦脱掉牛仔外套,只剩一件白T恤,平躺沙发上。
她想到梁明轩在薄林湾空置的大房子,答应了要帮他设计室内装潢,迟迟未履行。
她惭愧说,“下次回来,我们去看看你的房子?”
同时,梁明轩说,“你在里面就穿一件短袖?”
他顿住一刻,然后困惑,“我的房子?”
今夜梁明轩格外有趣。
卓楚悦坐起来,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,“你忘了?”
“哦,是,有一栋房。”
她歪下头,无赖地说,“忘都忘了,不如送给我。”
“好,明天就可以办转让手续,只要你有时间。”他没有迟疑,很平静地说着,拉开了更衣间的门,把行李箱放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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