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静云也大概知道这小子和自己女儿当年分手闹得很不愉快,也不知怎的,这二人老死不相往来了一段时间,突然又高高兴兴地做起了朋友,并且一直和谐至今。谁说分手了还能做朋友是因为没爱过?反正这套理论用在这俩孩子身上,宋静云是不信的。
但很快陆觐然就收起了震惊,只淡淡地回了句:“哦,是吗?她没跟我提过。”
这小子心思深,宋静云反正也猜不透,索性不猜了:“那你想说什么?”
取消订婚……这几个字眼如走马灯在陆觐然脑子里反复打转,克制力全用在了掩饰震惊上,以至于原本难以启齿的某些事,就这么一时不察溜出了口:“您后天应该是试不上婚纱了。”
他的话题转变太快,不怪宋姐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婚纱不小心被我……损毁了。不过萧设计师已经在来这儿的路上,会赶在19号之前重新制作一件。”
显然宋姐还以为自己听错,语气都是迟疑的:“可今天已经15号了。”她虽然一直很欣赏萧岸,尤其那件令他名噪一时的黑天鹅婚纱,可是,不到5天时间重新制作出一件婚纱,即便对萧岸来说,也同样是天方夜谭。
陆觐然回到酒店时已是傍晚——萧岸带着四个设计师助理风尘仆仆地抵达后,他才离开画廊。开着车还一直在走神,好不容易遇上红灯,已思索良久的陆觐然终于拿起手机,敲着字,手速飞快:“我刚从宋姐那儿回来,晚上一起吃饭?叫上克雷泽……”
信息都已经编辑好了,他却在发送前一秒反悔,一股脑儿全部删除,狠狠把手机丢向副驾,也不知在生谁的气。直到后头传来刺耳的喇叭声,陆觐然才再度回过神来,交通灯早已转绿。陆觐然这才重新发动车子。
回到酒店房间,车钥匙直接甩饰物柜上,外套直接甩衣柱上,自己直接甩沙发上。双手舒展搭在沙发背上,睁着眼看天花板,陆觐然用这种方式让脑袋放空,摒除一切,尤其是某个在他脑子里搅和的、不切实际的想法。
可即便自控能力强如他,依旧是一时不察,便又被钻了空子。
“你该不会已经知道宋栀和克雷泽取消订婚了吧……”
宋姐的声音如魔似蛊,再度撕裂他引以为豪的自控力,重新钻进他的脑子,就在这时……
啪!啪!啪!
不知何处传来拍窗户的声音,一点一点将他拉回现实。陆觐然循着这诡异的声音拉开窗帘,顿时哑然。
一个身影背靠落地窗而坐,估计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只能慢悠悠地垂下原本拍着窗户的手。而那撮本该服服帖帖贴着头皮的小脏辫,愣是给冻成了蹿天辫……
陆觐然把她从阳台抱进来的时候,她还浑身打着哆嗦。他把这“冰棍儿”放到沙发上,又马不停蹄地冲进卧室,抱了床被子出来,密密实实罩住她,只留俩眼睛和那冻得通红的鼻尖,俨然一尊俄罗斯套娃。
陆觐然对自己这成果还算满意,欣赏了一会儿这“俄罗斯套娃”,才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回来。他把杯子塞进她手里时,无意间碰到她的指尖,冻得跟冰棍儿似的。
她的手也僵得压根儿拿不住杯子。陆觐然只能把杯子放一边去,也没多想,就这么将她的手护进了自己手心,还往里哈着气。
若不是吸鼻涕的声音突然响起,陆觐然还不知道要帮她取暖到何时。毕竟冻了一下午,正常人都要没了半条命。可此刻抬头,就见一挂鼻涕流下,当下陆觐然的动作就定格了。她却全然不觉,继续当着他的面刺溜一吸。眼看那挂鼻涕在那儿上上下下、收放自如,陆觐然再也忍不住,立刻撒开了手,嫌弃得直皱眉。
陆觐然去浴室放了缸热水再回来,远远就瞧见那原本冻直了的小脏辫已恢复柔软,随着她擤鼻涕的动作灵活弹跳。
她擤完鼻涕,把纸一团,一个抛物线扔进垃圾桶,又准又稳——看来是彻底缓过来了。见他走近,她竟还有力气抱怨:“我刚喊你半天,你怎么不理我?”虽然声音蔫不啦唧的,但起码能说话了。
他那时候正坐在沙发上走神,哪有多余精力去分辨从窗外传来的,到底是夜风声,还是她在喊他名字以及“问候”他老母……
陆觐然就没接她这茬,直接上前扯掉她裹身上的被子:“去泡个澡。”
陆觐然依旧坐在沙发上。
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。如今平白无故多了个人,此刻他的脑袋里唯一能想的便只剩下: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这么久,却依旧不见她出来,该不会晕倒了吧?
当这个念头驱使着他正要一探究竟时,门却在他眼前豁然拉开。
眼前的小脏辫脸已洗得红红透透,身上不是浴袍更不是浴巾,而是换回了她之前的那套脏衣服。刚才水声停了那么久也不见她出来,恐怕就是因为她在里头换衣服。
这小脏辫平时看着没心没肺,男女有别这事上倒分得很清。陆觐然不知怎么就觉得挺好笑的。他应该是潜意识里压根儿没把她当女人看,才会忘了让她从行李中拿一套干净衣服。
又或许,他现在都不能再叫她小脏辫了——她洗了头,辫子早已解开,现在就是个奓毛的黄毛丫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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